青年点趣事（二章）——李理

　　（营口之窗“营口故事”）青年点趣事（二章）

　　李理

　　年关杀猪

　　青年点，苦中带乐的趣事比较多。有那么一年，靠近年关要杀猪，天天饿得肚皮贴肚皮，饿得眼睛发蓝的，正长个头儿的我们这帮小青年，一听说要杀猪，恨不得马上就把猪捅死，蒸了，用大锅快点炖了，或炒了，大块大块吃肉，大碗大碗喝酒。好可怜的是，青年点里的这口猪，精瘦，瘦得皮包骨头，才100多斤。可“点”里吃的人倒不少，9个男的7个女的、十五六个人。如果再多几个外来吃的人，那每个人就只能吃点肉渣和肉星了。此时，青年点的私心和贪心便同时膨胀起来——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，这种境界和心态，似乎也可以理解。于是我们事先共同起誓：“谁也不能不准告诉别的青年点了！”不过，此刻，你不得不出去一次，必须出去上大队打电话通知伙伴啊，那时那个电话是用手摇的，喊话声音也大，周边闹闹哄哄的，屋里的人也杂，过年杀猪这样的信息又很刺激人，无意间，杀猪的消息一个传俩，两个传仨，很快传播开来，到吃饭的时候，居然来了30几个人……一顿就把整个猪，包括猪皮猪尾巴猪下水，就差猪毛——全吃光了。喝的是三毛钱一斤的勾兑酒，是我拿水桶上供销社买的，肩挑两个多半桶，来回走了五里多路，累得呼呼带喘。因为来的人太多，一下子全给喝光了，喝完了都醉了，炕上有躺的，地上也有躺的，可怜不忍心见的是，不一会儿，又把吃的全都吐了出来了，吐得里外都是……，依稀记得，那一晚，青年点的狗一宿都在叫唤——因为狗把我们吐的东西全吃了，狗也醉了！醉得受不了啦，整宿止不住要命似的叫唤！

　　留守青年点，过革命化春节

　　年轻人，火热的心，不管遇到什么郁闷压抑艰难曲折，终究会迎难而去，积极向上追求进步的。我也不例外，虽然出身不好，母亲属于被揪斗的牛尾蛇神，社会关系又复杂，但我相信党的“重在表现”的政策。

这一年春节，我决定好好表现自己，不回家了，在农村好好锻炼一次，主动请缨——自己一人看守青年点，维护青年点，提高自己的自治能力和管理能力，“独立作战”，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；不回家跟亲人团聚，也会给家里减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负担。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愿，我首先给母亲所在单位海洋捕捞公司党委写了一封信，表示不回家过春节，看护青年点，节日里待在农村，愿意紧跟毛主席干革命，向贫下中农学习，向农民学习，改造自己，锻炼自己！

　　这个春节记忆较深刻：吃的是百家饭，进一步体会到老乡的热情、淳朴、勤俭、善良。天天整理青年点的用物。打扫院庭。钻研无线电之类的杂书。贴春联，跟老乡一起放鞭炮，享受乡下节日的特有快乐……

　　这一年的春节好像特别“冷”。想干干净净过个春节，节前洗了个澡。那时，在农村，一年里也少有机会洗个澡，年根底了，也该好好洗个澡了。自己挪了一口缸，烧了一大锅热水，倒进凉水搅和兑好了，泡了一个多小时，反反复复搓洗一年之间攒下来的臭烘烘的汗渍污垢，而后顺手就把脏了的衣服泡进大缸里边。

　　想不到的是，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，衣服在大缸里全都冻住了，冻得纹丝不动，根本无法取出。除非砸缸取出，别无它法。但缸砸不得，咋办？只好一直放在那儿，想不到一直等到五一节，天暖和了，缸里的冰自然化了，才把衣服取出。

　　天是冰的，留守青年点的心是热的。